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以OVA為動力的一波愈演愈烈的暴力電影浪潮在1993年的 《獸兵衛忍風帖》播出后達到頂峰。
直到今天,它仍然是動漫定義超暴力的作品,與《阿基拉》和《攻殼機動隊》一起成為了日本在歐美最受歡迎的動漫電影之一,《黑客帝國》《星球大戰2:克隆人的進攻》和《臥虎藏龍》的制作人都以從中汲取靈感而聞名。
該作品無論是腳本、分鏡還是、角色原案均由動畫大師川尻善昭原創, 堪稱徹頭徹尾的川尻式作品,亦將他的暴力美學體現得淋漓盡致。
Madhouse動畫制作公司的創始人之一
01
月黑之夜,孤獨劍客勇救美人
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一群神秘人策馬馳向下田村方向,之后村莊所有人都離奇地死亡。
望月藩藩主得知此事,封鎖了通往下田村一切道路,并派出甲賀組忍者前往調查。
不料他們卻在路上遭到一個能將自己身體巖石化的怪物襲擊,悉數陣亡。
唯有擔任試毒任務的女忍者陽炎活了下來,被怪物捉住并帶到一個破廟欲行非禮。
關鍵時刻,一個浪人模樣的劍客出現,刺瞎對方一只眼睛,救走了陽炎。
此人,便是牙神獸兵衛,一個孤獨地四處游蕩的武士。
不曾想,獸兵衛也因此卷入一場可怕的陰謀之中。
當八位忍術神秘叵測的忍者與一位招招斃命的劍客在黑暗的幕府時代相遇,他們各司其主,身懷絕技,危險迷人。
一段復仇交織著愛戀,恩怨承載著大義的忍者與浪人之間的生死比拼,在各派勢力的陰謀下展開。
《獸兵衛忍風帖》中的故事相對來說并不復雜,更為吸引人的,是氣氛、情節、奇幻動作和歷史軼事的優雅交織。
當然,還有那成人向作品不可缺少的黃暴元素。
02
黃暴拉滿,它是成人版火影忍者?
很多人喜歡上《獸兵衛忍風帖》的一大原因,大概是它對于忍者神話的浪漫化。
比如90分鐘的作品中出現的擁有各種離奇古怪招式的鬼門八人眾:
可石化皮膚,使用類似于回旋鏢武器的鐵齋;擅長幻術,可召喚毒蛇的紅里;
可把炸藥置于人體或動物體內的石榴;聽力敏銳的盲眼劍士夢十郎;
背有巨瘤,能夠操縱蜂群的蟲藏;可操縱人,隱藏在陰影里的無言;
能使用雷電攻擊的百合丸;即使斬首、斷臂、剖腹依然可以復活的不死首領冰室弦馬。
如此令人目眩神迷的忍法戰爭世界,許多人再次看到,或許已是多年后的《火影忍者》。
當殘暴、神秘的這些角色出現時,往往意味著腥風血雨,斷臂殘肢。
《獸兵衛忍風帖》在展示這些令人毛骨悚然、倒吸涼氣的部分時,大膽直接,毫不掩飾。
暗影中忍者與劍客兇悍廝殺,血漿在夜空下噴涌四散,隨風飄散在地上的,可能是落葉,也可能是某個落敗者身體的部位。
在詭譎的忍術與殺戮的血色之中,情色儼然成為了暴力的點綴。
川尻善昭曾經在訪談中表示: 「我討厭僅僅簡單地把[色.情]暴力的東西拋出來,最后必須漂亮地梳理統合起來才行。」
即使在表達狂熱感情或刺激性極強的作品中也保持敏銳和節制,這正是他的作品最迷人的特質之一。
暴力漫天,情色搖曳,疼痛混著悲情,神秘透著詭異,血腥和著浪漫,這種種的一切揉和在一起,偏又生出一種殘虐的美來。
大概這就是,為何這部作品讓許許多多的人癡迷的根源。
03
凌厲速殺,卻隱約透著浪漫與遺憾
一刀兩斷的暴力是川尻善昭的最愛,一把犀利的尖刀,用彷彿能劃破空氣的速度,切開干凈完整的傷口。
在川尻的作品里,你可以看到這種個人風格被應用在每個角落,這些銀幕暴力甚至可以是不見血的——因為刀太快,似乎連鮮血都凍結了。
川尻沉迷于這種斬殺的速度感與潔凈感,而被砍的對象,甚至似乎毫無所覺自己已經身首異處。
這種暴力一點都不黏膩、反倒有種奇異的美,迅速、甚至無痛、而且還帶著一種潔凈美感。
《獸兵衛忍風帖》里最精彩的一點就是那一幕幕精彩無比的打斗(殺人)場面,一環緊扣著一環。
不帶一絲一毫的遲滯或敷衍,你可以看到每一次拳腳的揮動,每一次刀劍的碰撞。
飯團一扔一接之間,就將敵人解決
這部電影也使用了很多不同的環境,使得觀眾不至于產生審美疲勞。
我們看到了森林、寺廟、城鎮、懸崖邊、竹林,電影的最后一部分發生在大海中的一艘巨輪上,每一個場景都是一種享受。
其中一場竹林戲,盲眼劍客白衣飄飄,獸兵衛斗笠舊布衫,刀劍碰撞的錚錚鐵音,混雜破空的風聲和簌簌的葉落聲,讓人想起《臥虎藏龍》和《十面埋伏》經典的竹海追逐。
故事全部的情節只發生在一天一夜之內,時間布置極其緊湊嚴密。
[高·潮]迭起的故事發展,搭配酣暢淋漓的戰斗環節,讓觀眾一口氣也放松不得,自始至終處于一種緊張激烈的情緒之中,同時感受到痛快與壓抑這兩種極端的感情。
在這般快速凌厲的節奏之中,主角陽炎和獸兵衛的愛情成了影片的調味劑,中和了其中的冷酷味道。
作為望月藩甲賀組的成員,陽炎從來沒有被當成一個真正的人看待過。
她是藩主的試毒工具,與毒物長年累月的共處使得她成為了一支毒玫瑰,尋常人只要碰到她的體液就會中毒。
因此,正常女子那樣的生活和感情對于陽炎來說,是一種奢望。
可是當獸兵衛出現時,一切都有了變化。她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尊重,愛和希望。
只是,陽炎注定只是背負悲慘命運、絕望無助的少女。在最終大戰前,她慘遭弦馬殺害。
憤怒的獸兵衛就此大開殺戒,直至故事結尾——
他將陽炎的藍色頭繩綁在劍上縱身一躍,隱入了漫漫黃沙中再也沒有回頭。
血,孤獨,無奈,惆悵與遺憾,好一幕浪客故事。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