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武俠故事中情感線索的重要性不亞于神功秘籍,但金庸筆下的虛竹與夢姑卻難以被視作最牢靠的愛侶,畢竟兩人在西夏駙馬大選之前就連面都未見,夢姑甚至被視作虛竹配偶的「工具人」。不過在新修版中,夢姑的形象更加立體,她甚至將梅蘭竹菊托付給段譽,并讓段譽將她們娶了。這個決定引發了人們的疑惑,夢姑的深意何在?事實上,新修版中的另一個改動也為此埋下了伏筆:夢姑獻出自己的貼身婢女曉蕾給了段譽,讓她成為了段譽的妃子。這個決定暗示著虛竹也該送點什麼給三弟才是,于是虛竹送出了梅蘭竹菊。不難看出,虛竹送出這些寶貝實際上也是夢姑的決定。這樣的改動讓夢姑的形象更加立體,使得她不再是一個單薄的角色,而是一個富有深度和內涵的人物。夢姑和段譽在送走了那四位女子后展開了一番對話。
夢姑告訴段譽:「我和你們的主人商量過了,決定把你們也送給段三哥。如果他喜歡你們美麗可愛,就封你們為四位嬪妃娘娘;如果他討厭你們頑皮胡鬧,就把你們關入天牢,關上十七廿八年。」段譽立刻說:「這四位姑娘可天真爛漫,絕對不能關入天牢,也不敢封為嬪妃,我寧愿封她們為四位郡主娘娘。」夢姑甚至替段譽表示,要他將梅蘭竹菊嫁了,仿佛生怕她們回到虛竹身邊。這究竟是為什麼呢?也許與虛竹的為人有關。接著,談到虛竹的為人。虛竹是怎樣的人?長相丑陋就不談了,我們來說說他的為人。他善良,老實,就這些嗎?其實還不完全正確。在我看來,虛竹的老實是假的,其實他內心隱藏著無數的邪念,這一點從他在西夏冰窖中的表現就能看出來。虛竹原本一心向佛,童姥逼迫他破戒,起初虛竹能忍受饑寒,後來卻也妥協了。
童姥還不滿足于只讓他破葷戒,于是又擄來夢姑,讓他破了童子身。與當初不愿吃酒肉的態度不同,在面對衣不蔽體的夢姑時,虛竹的態度最多也只能算是「半推半就」,而且他抵抗的意愿并不強。(虛竹、夢姑劇照)。比如這段描述就很直觀:「虛竹雖謹守戒律,每逢春暖花開之日,亦不免心頭蕩漾,幻想男女之事。只是他不知女人究竟如何,所有想象,當然怪誕離奇,莫衷一是,更從來不敢與師兄弟提及。此刻雙手碰到了那少女柔膩嬌嫩的肌膚,一顆心簡直要從口腔中跳了出來,卻再難釋手……。虛竹所習的少林派禪功已盡數為無崖子化去,定力全失,他是個未經人事的壯男,當此天地間第一大誘惑襲來之時,竟絲毫不加抗御,將那少女愈抱愈緊,片刻間神游物外,竟不知身在何處。」。
你看,虛竹的自控能力并不強,夢姑當時主動投懷送抱,也只是因為她是個弱女子,此時身處漆黑的冰窖之中,不僅寒冷,而且還有些懼怕。(梅蘭竹菊劇照)。然而,虛竹的態度與眾不同,他在冰窖中與童姥相處了多日,卻沒有絲毫恐懼之感。因此,當他毫不猶豫地與夢姑親密接觸時,似乎帶有一絲占人便宜的意味。盡管夢姑深愛虛竹,但她也看透了虛竹的本性,他確實缺乏定力。正因為如此,梅蘭竹菊必須被除去,因為她們與虛竹的關系過于親密。接下來,我們來談談虛竹醉酒后的遭遇。當初虛竹剛剛入主靈鷲宮時,他與段譽一起與屬下們痛飲一番,只是幾杯酒下肚,二人就已經醉得東倒西歪。酒醒后,段譽離開山寺,而虛竹則早已躺在寢宮里,換上了睡衣。他感到困惑,而梅蘭竹菊則表現得理所當然。
書中描寫了他們之間的對話:「菊劍微笑著說:‘主人昨晚酩酊大醉,我們四姊妹替主人洗澡更換衣物,主人竟然一無所知?’虛竹大吃一驚,抬頭望去,只見蘭劍、菊劍美若玉,笑容比花朵更嬌艷,他的心不由得怦怦亂跳。他伸出手臂,內衣從手臂間滑上去,露出隱約泛著淡紅的肌膚,顯然身上的污垢都被洗得干凈。他還抱著一線希望,勉強笑道:‘我果然醉了,幸好還能自己洗澡。’蘭劍笑著說:‘昨晚主人一動不動,是我們四姊妹替主人洗的。’虛竹大叫一聲,差點暈倒,再次躺下,連呼:‘糟糕,糟糕!’」。(虛竹、梅蘭竹菊劇照)。雖然夢姑沒有親眼目睹這一幕,但在平日里與虛竹相處時,梅蘭竹菊難免會做出許多親昵的舉動。對她們而言,這只是「服侍尊主」的范疇,但作為虛竹的妻子,夢姑如何能夠忍受這樣的「貼身侍女」?
她自然要將這些女子送走。可以說,金庸在新修版中添加這一情節,不僅為夢姑掃清了情敵,也讓夢姑這個角色更加飽滿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