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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事變改變了戰爭的發展進程。諸王相繼撒手不管戰區軍事,卷入內訌的渦流。
數以萬計忠勇將士被戮,統帥楊秀清及許多高、中級將領死難,致使戰略指揮中樞嚴重削弱。
1856年9-10月,韋昌輝執政,天京陷入血腥的恐怖。石達開規勸止殺,反遭報復,禍及全家。翼王逃往安慶,撤走武昌城外援軍,放棄湖北郡縣,移師討韋。
于是,太平天國戰略指揮系統發生分裂:韋昌輝只能控制天京戰區,上游軍事則由石達開指揮,成為與中央抗衡的一大勢力。為了威脅韋昌輝,石達開馳援寧國,并控扼天京上游門戶蕪湖。
清廷極力從天京內訌中撈取戰略利益。
咸豐獲悉事變奏報后立即詔令各戰場清軍頭目,迅速轉取進攻,并輔以政治誘降,妄圖「乘其內亂,次第削平」。
于是,在清軍全面戰略進攻下,無論是韋昌輝,還是石達開,只得被迫實施戰略防御或退卻。
太平天國軍事上的全盛時期,因天京事變而告終,太平軍將士面臨嚴重的軍事考驗。
其實,咸豐叫嚷進攻,卻沒有制訂出一個全局性的總體戰略進攻計劃,而是讓各戰場將帥自行其事,選擇自己的進攻目標。
清廷則逐個加以指導并相應整合協調。
這樣,同時出現若干個進攻重點:
湖北湘軍進犯武漢;江西湘軍攻瑞州、撫州;皖北清軍深入巢湖腹地,皖南鄧紹良包圍寧國府城;江北大營重犯瓜洲、江浦;江南大營重振旗鼓,反攻溧水、句容。
就戰略方針而言,依然是分兵進取的老套路,缺乏組織戰略會戰的重點戰場。結果勢必分散力量,在每一個進攻點上,清軍都顯得力量不足,攻勢難以持久與擴展。
除了戰略指揮上的嚴重缺陷外,清軍還面臨著三大困難:
第一,太平軍將士英勇抵抗,寸土必爭,決心保衛天國疆土,致使清軍畏戰懼進,攻勢阻滯乏力。
第二,兵餉俱缺,嚴重限制了進攻的力量與規模。皖南依賴浙江餉需,皖北全靠外省協餉,湘軍專恃湖南接濟,也需外省協撥,江南大營由江、浙、上海支持,江北大營必須外省支撐。
但協餉往往落空、截留、打折扣或拖欠,造成前線軍餉積欠數月,軍心大受影響,兵勇不愿賣命,逃亡、嘩變、潰散成為軍營中的常事。
而且,財源枯竭,募勇擴軍大受限制,清軍不能迅速增加或替補置換,制約了進攻實力。
第三, 1856年10月底,因清廷再次拒絕各國列強的「修約」侵略要求,英法聯軍乘中國內戰入侵廣州,挑起第二次鴉片戰爭。
咸豐被迫調遣兵勇抵御侵略。這一事變限制與削弱了清廷全面進犯太平天國的力量,客觀上有助于天國度過內訌后的危機。
太平天國方面,諸王把內訌與權力斗爭視為當務之急,反清武裝斗爭降到次要地位。
由于中樞指揮失控,缺乏統一調度的全局戰略計劃,各戰場的戰略整合與協同機制受到阻礙,原來行之有效的集中優勢兵力、重點和機動地打擊敵人的戰略方針不能再行實施。
于是,各戰場將士自行奮戰,捍衛國土,英勇抵御清軍進犯,出現了激烈的攻守戰事。正是廣大將士浴血奮戰,積極阻滯與痛擊來犯之敵,挫敗了咸豐「次第削平」的乘危漁利圖謀,部分抵銷了內訌鑄成的嚴重軍事損失。
太平天國的中流砥柱是舉國軍民,而他們的領袖卻不同程度地對天國犯下罪錯。
先看武漢戰事。
這是上游軍事重心。
國宗韋俊堅守武昌,指揮湖北將士;秋官副丞相鐘廷生駐守漢陽,為武昌犄角。
清軍由欽差大臣、湖廣總督官文主持全局,兼犯漢陽;湖北巡撫、湘軍二巨頭之一的胡林翼專攻武昌。
戰爭從1855年春開始,至天京事變,已歷一年半。1856年8月,石達開進援武昌,湘軍被迫攻堅拒援,雙方戰斗頻繁激烈。至9月4日夜,石達開奉密詔誅楊,從前線撤出援軍,援鄂之戰半途而廢。
翼王開始駐節安慶,觀望內訌動向,兼顧上游軍事。官文獲悉石達開撤離前線,親赴漢陽督戰,,9月6日發動三面進攻。太平軍安設巨炮,待清軍「近至卡墻,連環轟擊」,官文初戰不捷。
9日再攻,兵勇傷亡百余人。12日,官文親自指揮水陸偷襲五顯廟,被太平軍擊走。
布政使李孟群、副將王國才分攻龜山與西門橋,被鐘廷生抄襲后路,損折清軍一百六十余人。官文奪氣,不敢再攻。
胡林翼沒有猛攻武昌,而是竭力擴軍, 「水師增船六營」,弁勇五千人,戰船二百五十只; 「陸師增人五千」,總兵力擴至二萬以上。湖北月餉達二十八萬兩。
湘軍在武昌外圍挖濠筑墻,形成「四面長圍」。還由廣東購置六百門洋炮,大大加強了攻堅火力。這樣,武昌成為湘軍長圍攻堅的試驗場,形勢對太平軍愈益不利。
石達開決定繼續遣軍上援。9月中旬,萬余將士由北岸進援漢陽,官文派重兵馳堵,胡林翼分兵「渡江合剿」,在攝口擊敗援軍。
同時,翼王令翼殿兵部尚書魯某由南岸進援武昌,至咸寧亦被堵回。
而且,石達開在湖口、安慶新造船艦八十余只,調集運輸船一百六十只,于9月末上駛武漢。10月初,被湘軍水師在蘄州、田家鎮焚奪。
是時,湘軍水師船堅炮利,控制武漢江面,斷絕石達開水上接濟,陸師合圍兩城,深濠堅壘,切斷進援線。
因而得以抽出機動兵力專事拒援,分別挫敗石達開策劃的三次上援行動。
之后,石達開與韋昌輝決裂火并,對韋俊不愿再行馳援,武漢將士陷入危城孤境之中,形勢更加險惡。
咸豐嚴旨詰問官文、胡林翼說:
「何得以城堅賊悍為詞,坐擁水陸重兵,日久無功?若云斷絕接濟可以困賊,何以為時已久,尚末葳功?」
上諭湖北湘軍乘天京內訌,迅速「克復上游,即可移師東下,由九江而至安慶,由安慶而至金陵」。咸豐仍在做著滅亡太平天國的美夢。
10月,石達開移洪山援軍馳赴寧國,準備靖難討韋,湖北太平軍實力急劇削弱。胡林翼喜出望外,立即調整城外兵力,分遣湘軍控扼青山港、石嘴等要塞,堵截江路,與水師聯絡援應。
11月上旬,韋昌輝伏誅,韋俊守志大受影響,亟欲尋求出路。
從11月中旬到12月上旬,武昌將士晝夜騷擾湘軍,窺探敵圍虛實。12月12日,韋俊督師全面突圍,鏖戰一天,未能奏效。
官文在漢陽前線也著手移營進逼,10月29日,李孟群在五里墩扎營四座。11月10日,鐘廷生遣隊襲擊沌口,「上竄擄糧」日遭清軍伏擊未遂。中旬以后,漢陽將士堅守城垣,牽制清軍,策應韋俊尋機突圍。
官、胡還對守軍施展政治誘降的陰謀,乘內訌「射書入武昌、漢陽城,勸賊歸降」,為太平軍嚴辭拒絕。
韋俊決意經水路撤出,在角塘、南岸嘴聚集水營船只,加緊制造木伐、快艇,以運載突圍將士,并在城內留駐重兵抵御清軍攻城,配合后衛將士堵截敵入追擊。
部署初定,漢陽太平軍首先勝利撤出東門,在江岸登上舟簰,迅即下駛。天黑時,全部撤離。
清軍沖進空城,搶掠殺戮后,縱火焚城, 「火光燭天,照耀江波」。同時,韋俊與洪仁政也基本撤出武昌守軍。
官、胡在奏捷時無恥捏報「戰果」 ,被親歷戎間的幕僚方玉潤揭穿。
他寫道: 「大軍圍攻武漢一年,并未損賊一樁一簽。
二城太平軍于本月廿二日(12月19日)忽同遁去,蓋回援江省也。」
官、胡「老師糜餉,待賊自遁,然后成功,可慨也夫」!
王闿運也說,當天,武昌太平軍「開城遁走」,「漢陽寇亦東走」。只字不提官、胡捷報中的連篇大話。
12月23日,官文渡江,與胡林翼會商東侵計劃,決定首先乘勝追擊,奪取湖北;繼之, 「力攻九江;最后「由潯達皖,或分兵會剿江西。」
企圖與曾國藩會師,恢復湖口戰役之前的軍事態勢,再實現以往湘軍頭目夢寐以求的「直搗金陵」的戰略目標,控制天京上游諸省地盤。
為了支持東侵,胡林翼建議咸豐,大力經營湖北, 「以此為高屋建瓴之勢,控制長江。」
湖北疆土全部淪喪,構成天京事變后太平軍全面戰略退卻的主要環節。
從此,上游戰局難以復振,太平軍再也沒有能夠重新立足湖北。
相反,湘軍以兩湖為后方,與太平軍爭奪贛皖,迫使天國轉取內線戰略防御,消耗有限的人力物力資源,顯然難以支撐持久的戰爭。因此,湘軍卷土重來,再度成為太平天國最難對付的兇惡敵人。
1856年春,太平軍控制江西大部分州縣,清軍只據有「南偏一角,曰南贛寧郡;東偏一角,曰饒州、廣信」。
曾國藩與巡撫文俊困守南昌,學政廉兆綸籌防贛東,兵餉俱缺,朝不保夕,贛南「久已不通聲息」,推給兩廣總督葉名琛收拾。
由于太平軍普遍建立鄉官政權,清軍籌餉無源,每月十九萬兩餉銀基本仰賴外省協撥,湘軍與贛軍不時爭餉內耗,曾國藩與文俊相互牴牾,矛盾日深。如果石達開增兵進攻,曾國藩將遭滅頂之災。
可是,楊秀清檄令翼王率三萬精銳于4月中旬參加殲擊江南大營會戰,黃玉昆受命主持江西軍政,因實力減弱,將士中「大抵土匪結黨成群,而長發老賊甚少」,只得轉入戰略相持。
太平軍「分踞各城,并未四出滋擾」。
曾國藩趁此擺脫困境,實施局部進攻。他令李元度與鄧輔綸、林源恩率滿支湘軍東犯,會師于東鄉、進賢,再進取撫州、建昌,妄圖在贛東取得突破。
1856年5月1日,湘軍進抵撫州。
太平軍英勇堅守府城。贛東突破的意圖受挫,撫州出現相持戰局。
學政廉兆綸受到湘軍東犯的鼓舞,5月中旬,督團連陷金溪、新昌,叫嚷「建昌大有可乘之機」,拼湊四千名兵勇圖犯建昌府城,構成贛東又一個軍事活動熱點。
基于江西危急,湖南面臨威脅,應曾國藩告援,湖南巡撫駱秉章令即選道劉長佑、候選同知蕭啟江率湘軍入侵湘贛邊境,于5月25日進抵袁州,遭到太平軍的猛烈抵御,攻勢阻滯。
但湘軍在贛西開辟了又一戰線。
面臨敵人的局部進攻,黃玉昆的具體戰略防御對策是:
集中兵力嚴守各大郡城及南昌周圍州縣,與清軍相持;又分散兵力控制農村,獲取給養,壯大力量,等待決戰。
這種兵力靈活分合的積極防御戰略,使曾國藩大吃苦頭,被迫分散兵力,多處攻堅與保衛南昌,餉需、軍資輾轉輸送,以維系相持殘局。
一旦太平軍大舉機動,各戰場清軍都可能遭到殲潰,已經是一副挨打的態勢。
咸豐見其他戰區乘天京內訌反攻均有進展,而江西「尚無一處克復」,竟至連續喪師,埋怨曾國藩「徒事遷延,勞師糜餉,日久無功」。
上諭西安將軍福興馳赴江西辦理軍務,暗中監督曾國藩的戰略指揮,加劇了頭目間的矛盾。
雙方爭奪的重點是贛西瑞州、袁州。
曾國藩于10月1一17日親赴瑞州策劃,決定「先斷南路臨江之接濟,而后可以因賊。
」
11月,湘軍在錦江南岸構筑新壘,同時,發動二次強攻,遭太平軍猛烈抵抗,傷亡沉重。
12月初,曾國華、劉騰鴻筑成南北二城,控扼上游,妄圖長圍久困瑞州。賴裕新多次出隊干擾,未能成功。瑞州形勢漸趨嚴峻。
由于湘軍不斷增加兵力,袁州已被圍困。
9一11日,吉安太平軍兩次進援,與袁州守軍聲勢相應,多次夾攻湘軍。
11月28日,守將李能通無恥叛降獻城,袁州陷落。
可見,天京事變后,贛西軍情惡化,袁州是湘軍奪取的第一座府城,對全省戰局發展產生一定的消極影響。
曾國藩不斷增強湘軍兵力,重點進攻贛西,力圖向東推進,以改變現有力量對比,爭奪江西疆土。
至1856年12月,湘軍乘虛掃蕩鄱陽湖西岸州縣,連陷武寧、建昌;李續賓率湖北湘軍主力大舉侵贛,瑞昌、德安相繼失守。
1857年1月,清軍水陸集結九江與北岸小池口,江西太平軍面臨空前嚴重的局面,「謹守江西」的戰略也將承受新的考驗。
在第一次戰略退卻中,皖北出現了局部反攻的勝利。這要從皖北戰局談起。
皖北是太平天國重要的戰略基地,巢湖地區糧食源源不斷地接濟天京。1855年冬,楊秀清為了增援蕪湖、鎮江,放棄了廬州。之后,又抽調大批將士組建援鎮兵團,于1856年1月打響了東進之戰。
至此,皖北兵力嚴重削弱,太平軍難以控制遼闊的江淮腹地。清安徽巡撫福濟、江南提督和春乘虛發起局部戰略進攻。
1855年12月9日,清軍進犯三河鎮。太平軍守將藍成春「占據街市,四面高立石壁,以為巢穴。
外有河道數層環繞,而沿河又有悍賊扼守營盤」。
這一水陸要塞防御體系使清軍大吃苦頭。福濟、和春策劃移營逼近三河,半年多來毫無進展,連外圍堡壘也未能突破,從1856年初起,前線呈現曠日持久的相持戰局。
9月15日,和春夜襲三河,藍成春督師殺敵,擊斃參將程智泉。清軍繼續猛攻,攻陷街口營壘。
藍成春率部突圍,與白石山將士會合,轉進焦湖,三河陷落。
和春乘勝前進,兵臨廬江。9月18日夜,太平軍棄城而走,清軍陷城。
是時,天京內訌波及皖北,東王部屬受到株連,軍心動搖,嚴重影響斗志。和春、福濟南北進犯巢縣,分遣即選知府李元華、翰林院編修在籍紳士李鴻章進犯無為與東關。
9月29日,李元華截獲情報,無為太平軍馳援巢縣。
30日三更,他乘機偷襲州城。太平軍撤走,10月1日,無為淪于敵手。6日,李鴻章進陷東關。至此,清軍連陷巢湖西北州縣,進圍巢縣。
9月25日,福濟兵抵巢城,次日,壽春鎮總兵鄭魁士馳至,清軍附城筑營。
10月1日五更,鄭魁士令清軍潛師越過兩道外濠,被太平軍覺察,奮起抵抗。
守將黃和錦嚴密防守、不時逆襲清軍,戰術變化靈活,迫使鄭魁士頓兵城外,形成相持戰局。
10月26日,清軍同時攻陷大西門與東門外營壘。夜間,福濟、鄭魁士發起總攻,擊敗巢湖太平軍水師增援,并沖進姚廟岡石壘。守軍深感沮喪,黃和錦率軍由東門突圍而出。27日凌晨,巢縣失守。
一個多月間,天京糧源基地陷于敵手。當時,韋昌輝濫殺無辜,洪秀全令李秀成由句容回援三河,已是緩不濟急。石達開忙于計劃止殺及移師討韋,無暇過問皖北危局,致使清軍輕易實現了戰略進攻目標。
但是,福濟缺乏足夠兵力,廣闊的巢湖地區很難有效控制,只能處處分兵設防,機動力量勢必因分散而減弱,既影響與制約了未來戰略進攻的規模,又因防守薄弱難以阻扼太平軍的戰略反攻。
不久,福濟就要吞食自己種下的苦果。
事實上,福濟胃口不只是巢湖地區,而要黥吞整個皖北。就在9月中旬,他咨福建陸路提督秦定三進犯桐城,開辟沿江戰場。20日,清軍七千五百人進扎三十里鋪,打響了桐城戰役。
桐城是安慶門戶,李秀成奉天王嚴詔:「把守桐城,保固安省」,所部六七千人。他在城東北隅筑壘二座,西北筑壘一座,與城垣構成犄角。
9月28日,秦定三移營東門外陳家鋪,「距城數里,逼近賊營,以遏來源,而便進取」。
李秀成出隊干擾,未能遏堵清軍進攻。10月8日,秦定三進犯東北營壘,遭到李秀成內外夾擊,損兵折將。次日,清軍改為攻城,又被城外太平軍突擊后路。李秀成揮師由南門夾攻,再挫秦定三攻勢。從此,清軍不敢大犯,戰局消沉。
但福濟正犯巢縣,根本無力增援,添兵之疏成了具文。李秀成于10月27日一30日反攻清營,秦定三龜縮營壘狙擊,打退了太平軍的攻勢。
翼王石達開將打寧國之兵交與陳玉成管帶。陳玉成與李秀成是同鄉至好。李秀成因桐城軍情危急,向陳玉成求援,石達開決定在皖北實施局部反攻。
1857年1月初,翼王令陳玉成率寧國援軍渡江,集結樅陽,陳仕章率天京援軍集結裕溪口,湖北撤出將士由安慶援桐,皖北太平軍聲勢大振。
福濟驚呼:
「桐城、含山、無為、巢縣,處處吃緊,防不勝防。桐賊兇悍異常,急切又難抽撥,加之兵餉月余未發分毫,拔營更屬不易」。
為了協同行動,陳玉成、李秀成在樅陽商議,決定李在桐城「謹備制敵之師」,牽制清軍主力,陳兵團「奇兵制勝」,突入巢湖地區,收復失地,再回師援桐解圍。
這樣,他們具體制訂了行動計劃。陳玉成部由裕溪口馳抵無為襄安鎮,迅速突破薄弱的清軍防線,攻克無為州城。大軍直下倉頭、運漕,與陳仕章會師,聲勢更大。接著,乘勝克復巢縣,進取夏閣。
按照原訂計劃,陳玉成于1月28日進抵黃姑閘,擬攻取廬江,拊桐城清軍之背。31日夜,太平軍攻城,次晨克之,復乘勢大敗清援軍于煙墩。2月初,陳玉成進抵桐城北境界河、新店一線,與李秀成夾擊清軍,勝負未決。
陳兵團旋分兩路推進至三十里鋪、呂亭及白沙嶺, 「在桐營后路,層層進扎」 ,清軍腹背受敵,糧道切斷, 「實屬危險萬分」。
福濟手忙腳亂,東西不能兼顧。1月30日,他返回廬州,籌堵東路,豈知太平軍大舉西進,桐城連次索餉求援。
一個月內,皖北局勢的劇烈反復,實在是福濟始未料及的。情急之下,他決定先固巢穴,在廬州內外集結水陸二三萬人,防堵太平軍攻擊。
桐城清軍兵餉俱竭,于2月中旬制訂突圍計劃,但被咸豐否決。其時,正值春荒,饑民遍野,紛然投奔太平軍,以求生路,陳、李兵團實力大增。
清軍缺糧, 「升斗維艱」,「鄭師扎黃泥岡下,秦師扎月山之西,兵勇或死或逃,兩營大恐」。
2月下旬,安慶將士馳抵前線,陳玉成擁眾四五萬人。鄭魁士、秦定三決定突圍求生,「合軍由山徑退舒」。陳、李下令追擊,清軍「饑餓不支,紛紛潰下」。27 日,太平軍攻入舒城,并「追入魯谼山,饑勇多從賊入城。」接著,大破三十里鋪清援軍,陣斃總兵郝光甲。
鄭魁士逃往廬州,秦定三遁至中梅河,轉逃六安。3月3日,太平軍攻克六安,秦定三再逃廬州。
至此,皖北東西戰場太平軍勢力聯成一體,福濟困居廬州,連次飛章求援,咸豐沒有機動兵力可遣,只能看著皖北疆土重入太平天國版圖。
李秀成部將李昭壽與捻軍張樂行有交。
通過李昭壽,李秀成與張樂行達成聯合作戰的協議。李秀成占六安后,即上三河尖,招引張樂行。是時張樂行先派龔德樹、蘇天福半路相迎。
3月18日,李秀成、李昭壽、龔德樹、蘇天福聯合占領霍邱縣。李秀成即將霍邱城交張樂行駐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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